草木深

【镇魂/巍澜】幸得人间几度逢


剧版镇魂设定,接结局, ooc属于我

一只吓傻了的沈美人

我觉得不虐

必须H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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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)

沈巍慢悠悠睁开眼,然后就被阳光晃了个头晕目眩。

思绪还停留在那一场大战中,冰锥贯穿心脏的疼痛似乎还在,他倚靠在坚硬的石头上,全身软绵绵的,手指依然冰冷又僵硬,调动起来要花费太多的力气。

但是他的身上既没有伤口,也没有血迹,熟悉的黑袍干净整洁地包裹在身上,甚至异能都还是强大得难以战胜,除了留存在大脑中的疼痛,他现在安然无恙。

他以为自己会烟消云散或者归于混沌。消散他不曾惧怕,轮回他未必期盼,只是现在,他仍然留在了人间。

眼前还是地星城镇熟悉的轮廓,却又与记忆中的有些不同,高楼大厦在远处露着尖尖的屋顶,有汽车飞快地驶过,有人说说笑笑地结伴而行,阳光明媚地铺满每一个角落,脱离了阴沉黑暗,这里与地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
世上善恶有报?还是从来不屑一顾的命运终于愿意怜悯?他茫然地站起身,觉得一切好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境。

路边小吃摊上,已是满头白发的摄政官面前围着一群小孩子,聚精会神地听他说着过去的故事。年岁洗去了奸滑狡诈,如今的摄政官更像是普通的老人,笑眯眯地在一群小豆丁闪闪发亮的目光中,将故事娓娓道来。

只不过人年纪大了,说话就没那么利落,讲到大魔王将要被打败的关键时刻,老人家故意停下来,端起茶杯,慢悠悠吹着茶叶沫,性急的小朋友胃口被吊得难受,七嘴八舌地催促起来。

“爷爷,你不说我也知道!”有看惯了小人书的男孩子已经脑补出了结局,“肯定是大魔王被令主大人和黑袍使大人一起打败了,大家就过上了有阳光的日子,幸福快乐地生活着!”

“哎呦,接得不错嘛,幼儿园的老师教的?”摄政官慈爱地摸了摸小豆丁的头,还没等得意的笑容出现在小朋友的脸上,又继续道,“可是,胜利哪有那么容易得来?为了大家的幸福快乐,两位大人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。你们要记住啊,没有镇魂令主,就没有今日的阳光。”

摄政官又停下来喝了口茶,不过这一次,小朋友们都奇怪地安安静静,甚至还有点战战兢兢的样子,他莫名打了个寒战,久违地心头发慌。

“爷爷,你身后的大哥哥,看起来很生气……”一个小姑娘举起手,小小声说。

摄政官迟缓运作了太久的大脑还在分析这句话的意思,忽然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,冷硬,凛然,又熟悉。

“镇魂令主怎么了?”

他回过头,阳光之下,有人冷然而立,刀削斧凿般的好皮囊,也掩不住满身煞气。

虽然沈巍还记得换下那身招摇的黑袍,但那样戳着,已经够让摄政官大人双腿发软,冷汗争先恐后地冒出来。

匆匆打发了那些孩子,摄政官赶紧迎了上去,勉强挤出一个欢喜的笑容来:“真是令人意外啊,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大人您!见您安然无恙,我真是十分开心呢!”

见到故人苍老许多,沈巍不由得露出些惊诧,摄政官敏锐地发现,赶紧开口:“大人可能不知道,自那次大战后已经过去了一百四十多年,许多人都不在了。不过,这一百多年来地星科技发展得飞快,比起大战前简直是两个世界,我也快跟不上现在的时代了。您看看,现在的环境是不是很好?”

“我问,镇魂令主怎么了?”沈巍听着他语速飞快地东拉西扯,一颗心止不住地向下沉,从牙缝里挤出了第二句话。

摄政官几乎想夺路而逃,又被对方骇人的气势压得一动不动,吞吞吐吐道:“大人,令主他,他是,自愿的……”

“说!”

“当时,能量激荡,地星将毁……”摄政官缩成了个鹌鹑,“令主大人没有办法,就,身祭了镇魂灯,然后,就天亮了……”

随着越来越低的声音,暴虐之气层层而起,若滔天巨浪席卷而来,摄政官觉得自己快要被撕成碎片的前一秒,身侧之人忽而消失,直奔禁地而去。

捡了一条命的摄政官扶着墙大喘气,看看周围,好在小巷里没人注意,又擦了擦汗,赶紧地追了上去:“大人,您冷静啊!”

禁地之中,战时的残破早被修缮妥当,恢复了万年如一的安静肃穆,四圣器被整齐地放置在四个角落,上面微光幽浮,各自运作。沈巍冲到镇魂灯面前,果然一直沉寂若废的灯体已重新焕发了光泽,灯罩内橘色的火焰稳定地燃烧着,成为整个地星最明亮的所在。

他盯着镇魂灯看了半天,感觉有血一点点冲上头,一挥手化出了长刀。

“大人不可啊!”紧赶慢赶终于追来的摄政官看到这个架势,魂都要吓飞了,“那是圣器啊!一旦有所损坏,地星将重回黑暗!”

“我管它是什么!”沈巍咬牙切齿地盯着镇魂灯,圣器也好,地星也好,在他这里比不上那人一根头发丝,他的眼睛已经全红了,整个人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。

摄政官战战兢兢地劝:“不说圣器坚固难以损坏,就算您打破了镇魂灯,令主也未必能出来啊——您看上古时以人殉剑,没听说剑毁了原来的人还能回来的。大人千万要三思啊。”

他的手一颤,却仍不甘心就此收刀。“万一呢?”他说,“万一破开镇魂灯,赵,赵处长就能回来呢?”

“您也知道这可能性基本没有……”摄政官小心翼翼地回话,“令主身祭镇魂灯,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,大人,镇魂灯已经燃了一百多年了……”

所有人认识的那个赵云澜早就不在了,一百三十多年,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。

从来冷静自持的黑袍使,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他的手指突然失去了力气,长刀跌落,消失在空气中。摄政官以为他会勃然大怒,然而沈巍只是摆手让他离去,什么话都没再说。

地星的阳光大概保住了。摄政官一口气终于松下来,飞快地消失了。

沈巍一个人站着,明媚的阳光毫无保留地落在身上,本该温暖,他却觉得寒意彻骨。他曾经向往阳光,但此时,每一缕日光都是一把刀,来来回回地切割着他的心。

我究竟是为什么站在这里?处心积虑,机关算尽,却原来镜花水月一场,心尖之人,终究是无能为力。

他在阳光下全身冰冷,耳畔轰鸣阵阵,从灵魂开始被一点点碾碎,粉尘扬散在虚空中,茫茫然了无所依。

他想起在医院拆炸弹的那次,自己一直庆幸炸弹的出现让冷战虎头蛇尾地终结了,原计划仍然可以实施,却没太注意那人说过什么。

“沈巍啊,我拿你没办法,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吧。”赵云澜叼着棒棒糖叹气,“你这毛病改不了,以后玩命的时候,想想我的话吧,我认真的。”

赵云澜的话每天都很多,所以他一时没反应过来,不过现在,沈巍突然无师自通,明白了具体所指。

“你以为,你死了我能好吗?”

赵云澜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,最喜欢在人七窍生烟的边缘试探,除非义正词严,否则哪一句真心实意,哪一句信口开河极难分辨,沈巍白白有五位数的年纪,还是经常琢磨不清楚他的心思。

我希望你活着,如果不能,那只好陪你。

被愤怒与痛苦挤压的内心,强势冲进一股洪流,沈巍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要爆开一样,在自我怀疑与自我否定之中,即使是天方夜谭般的一瞬,他也按耐不住早已脱缰的心绪。

赵云澜有没有喜欢过沈巍?这个问题曾挣扎着在脑海中萌芽过,却被他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掐死。

他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可能。两人相处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,总结起来不过是无数次的公事公办——万年积攒下来的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,于是只好在旁人的阴谋与自己的隐瞒中,磕磕绊绊地进行着合作。他对赵云澜说得最多的是“不能”、“不许”、“我不同意”,却在对方问起时毫不犹豫地信口雌黄,谁能容忍这样的人?至于洗衣做饭打扫房间——四十块钱的钟点工都能做的事情,也值得自吹自擂?

在他心里,赵云澜身边迟早会有一位姑娘,温柔体贴,善解人意,两人合该亲亲密密,天长地久地在一起。

而不是他这个莫名其妙活了一万多年,除了打打杀杀什么都不会的,异类。

但是现在,他活着,赵云澜不在了,然后,可能、或许、说不定,对方竟然喜欢过自己。

这样的大喜大悲实在太过刺激,他分明悲愤得想要毁天灭地,却控制不住千百个念头在脑海里井喷。他一遍又一遍地嘲笑着自己的痴心妄想和主次不分,却忍不住去想赵云澜为什么要身祭镇魂灯。

对不对?是不是?能不能?

赵云澜,你为什么不肯明明白白说出来呢?

一万年来都不曾学会什么是爱与被爱的黑袍大人,在觉察自己居然因此生出某种不可说的欣喜后,大脑彻底死机。他踉跄着扑上去,死死地抓住镇魂灯,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伸向火苗——他迫切地需要疼痛,最好就此点了他,免得他狼心狗肺地胡思乱想。

然而什么都没有,如同两个世界,他触摸不到火焰的实体,也感觉不到灼热,手只是在空气中来回抓挠。

他什么都抓不住,哪怕是疼痛。

沈巍终于无法可施地发出一声哀鸣,被折腾了一顿的镇魂灯晃了晃,滚落下来,下一秒就被死死抱住按在怀里——就像溺水之人不可能放过面前飘过的一根稻草,镇魂灯冷硬的外壳硌得胸膛隐隐疼痛,却终于证明了某种存在。

在他看不到的地方,镇魂灯苍白的火焰偷偷摸摸探出灯罩,温柔地贴了贴他的胸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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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俩终于见面啦

接下来让我想想怎么把阿拉丁弄出来

摄政官总给我一种能活很久的错觉,不然沈美人吓唬谁呢( ̄▽ 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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